吶喊海鷗

*J禁暴風團

*CP天然

*Long......不能每次都說好久不見所以我不說

相葉翻過身，打了個哈欠，把蓋在身上的薄被往上拉蓋到頭頂，目的是為了擋住窗外透進來的日光。他一直不懂，大野的床明明就很好睡，為什麼對方卻總是堅持不想睡床，總要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度過漫漫的夜晚。

意識漸漸開始清醒，身體卻還帶著倦意而不想起床。相葉閉著眼睛而放大了聽覺，他聽見房外傳來了很多聲音，水聲，打開又被關上的水龍頭，碗盤碰撞聲，盤子被擺在桌上，似乎還有歌聲，悶在鼻腔裡的哼歌聲，原來，大野還喜歡唱歌嗎？

該等大野來叫自己嗎？相葉伸了個懶腰，用手背遮住眼睛，面朝著天花板平躺在大野的床上。以前，只要是兩個人一起過夜的日子，總是大野來叫醒他，他從來沒有在大野叫醒自己之前，就先醒過來。

從來沒有自己先醒過來……

相葉從床上彈跳起來，他一把抓過放在床邊的鬧鐘，他明明記得他有調鬧鐘的。

「大野さん！你怎麼不叫我起床還按掉我的鬧鐘！要遲到了要被罵了……唔！」

「等等啦……」早在客廳的時候就聽到房間裡一陣手忙腳亂的動靜，正想著進去看一看狀況，沒想到肇事者就自己先跑了出來，正好一頭撞進大野懷裡。「我幫你跟松潤請假了，你不要緊張。」

「什麼？」相葉眨了眨眼，稍稍拉開和大野的距離，盯著他的臉看。「可是，這樣沒關係嗎？」

「嗯……你整個暑假都在那邊打工了，沒關係啦。」大野放開相葉，幫他把睡到翹起來的頭髮壓好。「況且，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，今天可以陪陪我嗎？」

「什麼事情……」

「先吃早餐，再慢慢說吧。」

相葉坐在大野家客廳的地板上，看著面前的大野手裡捧著一塊藍色的黏土，拿著工具漸漸將它雕塑出形狀，畫上表情，刻出輪廓，讓它變得生動，就像是賦予生命。

真厲害……到底要怎麼做，才能用這種普通的黏土做出那麼寫實的東西？相葉拿起一塊黃色的黏土，一邊用餘光瞄著大野的動作，一邊試著還原剛剛大野做的一系列步驟……

「你看，」大野把做好的作品放在手心上，讓面前的相葉看清楚。「像不像？」

「兔子？很像啊，大野さん好厲害……」

「我是說……像不像，你一直掛在書包上的那隻。」

「……啊。」

那隻藍色的兔子，是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，相葉在夾娃娃機前站了很久都夾不到自己看中的那隻白色兔子吊飾，卻讓大野因為意外而一次就夾到的藍色兔子。他一直都把它掛在書包上，不曾拿下來過。

「很像！大野さん果然很厲害……」

「這樣，勉勉強強，也算一對了吧？」

「咦？嗯……」相葉抓了抓臉頰，轉開視線。「應、應該算吧。」

「那要好好收著才行。」

「大野さん說……」相葉看著大野把黏土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，自己也放下了手中還沒成形的黏土。「要跟我說的事情是？」

「啊……相葉ちゃん，我……」大野抓了抓頭髮。「我要回去法國一趟。」

「咦？」相葉眨了眨眼，直直地盯著大野看。「你、你要回去……」

「只是暫時的啦，還有些東西要過去整理一下，要回來日本住的話，也有很多事情都要回去處理……」

「等、等一下！」相葉打斷了大野。「你的意思是……從法國回來之後，都會待在日本嗎？」

「嗯，」大野微揚嘴角，對相葉露出了笑容。「目前是這樣打算的。」

「什麼時候要走？」

「大概兩、三天後吧……想要快點去，快點回來。大概，相葉ちゃん考完試之後，就回來了？」

「好久……」相葉摟住大野，突然撲過來的重量讓大野有些承受不住，向後微傾，他也回抱住相葉。

「很快的啦……」大野的手放在相葉背上，來來回回輕輕摩擦。「考試，要加油喔。」

把最後一樣東西收進倉庫，大野的展覽到今天就結束了。相葉把手上沾到的灰塵拍掉，出了倉庫，走進了大野的工作室。

該帶回家的東西已經全部都帶回家，就連原本堆在這裡的那些講義和書，也都被相葉每天分批的揹回去。大野的畫作和工具都已經讓松本帶去給大野，原本堆滿了東西的空間，現在只剩下原先就放在這裡的辦公桌，還有幾張椅子。

本來就知道這個地方只是暫時給大野當工作室用，總有一天，都是要還回去的，真正要離開的時候，卻還是捨不得，原因，大概是因為，這個地方，實在擁有太多他跟大野的回憶。

「要吃晚餐嗎？」門被打開，相葉回頭，發現是提著便當的松本站在門口。

「好啊。」相葉拉了放在旁邊的椅子，擺在唯一的一張桌子旁。「剛好還有椅子。」

和松本相處這一個多月以來，相葉發現，他是個很認真的人，總是要把事情做到最完美，他也是個很溫柔的人，雖然似乎常常在抱怨大野又一個人不知去向，讓他的工作進度停擺，實際上，大概也只是很擔心他而已。

好像也不是無法理解，他之所以能夠和大野共事這麼久的原因，還有這次的展覽，能夠這麼成功的原因。

「他這次啊，還真是嚇到我了。」松本咬了一口便當裡的肉片，語氣聽起來似乎忿忿不平。「一個人買了機票就跑回去了，走的前一天才跟我說，也不讓我跟，叫我留在這裡，幫他顧好他的展。」

「咦？大野さん要回去的事，沒有跟松本さん先討論過？」

「沒有，我完全不知道，他以前很少這樣的，基本上，除了工作，他完全不會自己主動說想去哪，包括這次回來，也是我提議的。」

「這樣啊……」

「不過，原因，不難猜吧？」松本歪過頭，瞄了相葉一眼。

「原因？」

「也沒什麼不好的吧，至少，也能說他找到了一個停駐點。能長時間待在日本也不錯吧，我也剛好有點想回來了。」松本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信封，放在相葉面前的桌上。「這是你的，這段時間辛苦你了。」

相葉放下筷子，打開信封，發現裡面放的是他這一個多月來，在這裡打工的薪水。

他大聲地道了謝，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收進包包，雖然不是一筆太大的數目，對相葉來說，卻也是不小的金額了。他想，他可以拿這些錢去買禮物送給大野，就在他回國的那天交給他，他一定會很高興的。

大野是為了他，才會願意待在日本的吧。

即使大野本人不說，松本不說，他也還是猜得到的，如果只是這種簡單的理由。

「你慢慢吃吧，等一下走後門出去，記得鎖門和帶走垃圾。」松本把吃完的便當盒收進塑膠袋，晃了晃手上的鑰匙。「我會把大門鎖好。」

「喔，好。」

相葉看著松本離開，他也走了，這間曾經的工作室就真的只剩下他，和這張曾經讓他唸書、背公式，又趴著睡覺的桌子了。

他們的未來會變成怎麼樣呢？沒有了大野的法國，和有了大野的日本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？他們兩個以後，會變得怎麼樣？

大概，他們都不擅長，也不適合想這些艱深的問題吧。

他只知道，他現在要在日本，等大野回來。

To be continued……